专访马华作家黎紫书曾为拿文学奖写政治
记者
赵蕴娴
编辑
黄月
1年轻时,马华作家黎紫书拿了很多奖。从马来西亚华文文学最重要的花踪文学奖,到台湾地区的一些重要文学奖,她都收入囊中。像许多中国大陆读者所熟悉的马华文学一样,获奖的《山瘟》《蛆魇》《国北边陲》等篇目关乎马来西亚的历史与国族问题,雨林里的奔逃迷失、橡胶园中的斗争、殖民者的退去与阴影、左翼的兴起与消散,处处是纠葛层叠的疤痕。
有了热带的水木氤氲、奇珍异兽以及族群冲突,才算是马华文学吗?换句话说,是不是只有写这些题材,马华文学才可能被看见呢?不同的马华作家或许会给出不一样的回答,但对黎紫书而言,马华文学应该有另一片天地同在。她坦言当初许多获奖的小说是对文学奖的“揣摩之作”,国族历史不过是迎合评审标准的“油漆和符号”。在华语世界的边缘写作,拿奖几乎是被看见的唯一途径,但它绝非创作的理想状态。许多年来,黎紫书一面想要努力地打出去,一面又受困于为文学奖而写作的紧束。她不断尝试新的题材与技巧,又如文学评论家王德威所说,“为自己的作品找寻定位而不得”。直到年长篇小说《流俗地》在马来西亚和台湾地区出版,她才真正找到自己的音调,讲出了几十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和事。
《流俗地》写了中马地区一个华人社区几十年来的人事变迁。近打组屋,锡都的一处廉价公房,住在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不想搬走,却因为困窘而比其他社区更抱团贴近,楼上的小儿子挨揍,隔壁的老妈碎碎念,就像自己家里的事一样清晰可见,跳楼的变作厉鬼,为孽的逃亡异乡,有人跌低有人高飞。这里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寰宇相类,匹夫匹妇的悲欢蕴藉着人类的永恒之问,又有马来独特历史环境的加成。市井烟尘,流俗之地,这是黎紫书反复叩问自我后发现的真正关心之事,她要为家乡和土地上的人绘制一幅长卷,讲一个平凡甚至“庸俗”的故事。在知天命的年纪,她觉得要用写作来处理对家乡的感情,即便今天不写,终于也还是要写,这是没有选择、“必须如此”的事情。
马来西亚华裔作家黎紫书,年生于怡保,霹雳女子中学毕业后进入《星洲日报》工作,同时开始了小说创作,年凭借《把她写进小说里》摘获马来西亚花踪文学奖马华小说首奖,此后多次获得知名文学奖,年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告别的年代》,十年后,第二部长篇小说《流俗地》出版。图片来源:黎紫书今年,《流俗地》在中国大陆出版。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与黎紫书进行了一次连线采访,聊了聊这部新小说与作家的转变之路,以及马华文学的现状。她提到了《流俗地》对女性命运的思考,却不认为自己在写作中有特别的女性意识;她没有回避过去为文学奖而写作的历史,而是努力去探索马华文学与自己的创作还有哪些可能性;她既开心于马华文学在中国大陆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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