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的印度劳工家在何方选择留下遭罪,

前言：你的家在哪？

你的家在哪？这不是一个形而上学的问题，在当下，这是一个现实问题。

对于讲英语的印度人来说，“属于”一个地方意味着你从那里来，就比如有人说“我住在德里，但属于孟加拉”。新冠肺炎的爆发给了这个问题新的意义：对于数百万移徙工人来说，他们的家乡不仅在印度，甚至可能在整个亚洲。在新加坡的电子工厂工作的马来西亚人，在富有的曼谷家庭工作的菲律宾佣人，在德里（印度首都）餐馆里工作的比哈里（印度的一个邦）厨师，在这个大封锁的时代下，都会面临这个问题。大规模裁员、宵禁和封城之后，他们的家在哪里？

印度劳工的家在何方？

在印度生活的底层劳工和富人——截然不同的命运

富裕的外籍人士可以自由地选择是留下还是离开，如果他们是发达国家的公民，他们可能会被政府的包机接回国。但对许多人来说，突然失业让他们别无选择。没有薪水，要在生活成本高的城市生存并不容易。无论你是在东南亚做佣人的万国际返乡大军中的一员，还是在印度为宝石抛光或制鞋等行业讨生活的数十万小型工业作坊中的一员，你的工作地点往往也是你吃饭和睡觉的地方。印度劳工吃在厂里，睡在厂里，工作在厂里，即使在工作了几年之后，当你离开机器的那一刻，你也只能选择“回家”了。

日本包机撤侨印度小作坊的工人

因此，当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NarendraModi)在3月24日宣布一项紧急决定，有13亿人口的印度封国21天，并暂停铁路、公路和航空运输时，企业立即关闭迫使大量劳动力陷入尴尬境地。根据政府最低估计，至少有60万人开始迁移。尽管印度西海岸的苏拉特(Surat)等熙熙攘攘的城市与北方邦(UttarPradesh)等贫穷的农民工来源地之间有着难以想象的距离，但许多人还是开始沿着空旷的道路徒步回家。

3月24日莫迪宣布封国21天拖家带口徒步回家的印度人

劳工回家有罪

凄惨的大逃亡电视画面给莫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印度某些邦政府为一些劳工安排了公共汽车，莫迪本人也曾为此道歉。但后来中央政府又改变了策略。它意识到，大规模的逃离正在违背封城封国的初衷，即阻止病毒的传播。在印度最高法院的证词中，政府声称，三分之一的返乡劳工可能携带这种疾病。因此，新的命令强制执行，迫使州政府隔离所有入境劳工。那些身无分文、精疲力尽的劳工，只能不顾挥舞着棍棒的警察强制执行国家宵禁的压力徒步回家，最后难逃被关进学校等临时改建的收容所的命运。

印度警察执法画面

选择留下的劳工度日如年

许多劳工也不得不在他们工作的地方滞留数周，面临颠沛流离的生活。印度德里州政府正计划每天向多万人免费提供食物，但这明显是远远不够的。其他亚洲城市也在应对失业停滞。在马来西亚封国令下被困的外国工人——许多来自印尼——抱怨说他们住在危险拥挤的宿舍里，钱也快花光了。一些政府已经采取行动为“留守儿童”提供一些支持，但这并不常见。就比如外来劳工占新加坡劳动力总数的38%，新加坡向企业提供每晚35美元的补贴，为期至多两周，以满足来自马来西亚劳工的生活需要。马来西亚此前已经关闭了边境。在这个城市国家，因感染冠状病毒而患病的外国劳工将不必支付治疗费用。在新加坡工作的劳工明显是幸运的。

回到家乡的劳工也不那么幸运

可悲的是，一些到达农村的印度农民工的境遇也不太好。一群人从印度最南部的泰米尔纳德邦一路回到了孟加拉，他们把吊床、躺椅和蚊帐挂在树上。他们并没有进家门的机会，所有的村民都想与他们保持距离。在其他地方，归国工人被怀疑是可能的疾病携带者，这引发了冲突。在比哈尔邦的一个案例中，一名男子被殴打致死，因为他向警察指证了逃避隔离的海归同伴。在北方邦(UttarPradesh)的巴雷利(Bareilly)，电视摄像机捕捉到了回家农民工遭受的羞辱，警察强迫他们蹲在道路上，向他们喷洒漂白剂，据称是为了“消毒”他们。

在树上自我隔离的印度人

印度劳工的无奈：不受保障的社会隐形人

对归国劳工成为传播媒介的担忧绝非杞人忧天。年至年西班牙流感大流行期间，为躲避流感而逃离孟买的工人把病毒带到了印度各省，导致艾滋病的hiv病毒也顺着这条归国走廊传播，一本关于印度归国劳工的书的作者ChinmayTumbe指出。印度的一些最初的传染源似乎就是由从意大利返回旁遮普的乳品工人和从阿拉伯海湾返回喀拉拉邦的工人。

最近一波归国劳工潮刚刚返回印度一些贫穷的省区，而这些地方可能恰恰是疫情爆发的地点。例如，比哈尔邦的1.2亿人必须凑合着使用四个covid19检测中心。印度每0人中只有可怜的0.11张病床，而在印度，在新加坡，这一比例是2.4比0。

无论是为新加坡等富裕的发达经济体服务，还是在印度做苦差事，劳工都是最容易受到冲击的群体之一。但在东南亚和南亚地区，这些劳工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入相对发达的地区，因为那里雇主能给足他们所需要的金钱，而他们身上也有雇主们最喜欢的特质：没有存在感，生活几乎不受保障的社会隐形人。

参考资料：

经济学人.04.04期第2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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